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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帕克斯“坐”出人的尊严

1999-12-22 来源:中华读书报 胡水君 我有话说

人,与其说是一种理性动物,不如说是一种善于对事物作区分的动物。男与女,美与丑,高与矮,白与黑……无不显示出人的区分才能。对事物作不同区分,只能说明这个世界五颜六色、丰富多彩。但是,人类并不仅限于此,在区分不同事物之后,他们往往还会对其作进一步的纵向比较,从而,人与人之间、种族与种族之间的上下尊卑、文野贵贱……也就自然产生了出来。对美国人来说,尤其如此。一部美国史,在一定意义上就是一部种族斗争的历史。在这中间,罗莎·帕克斯(PosaParks)无疑是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人物。1999年11月,美国副总统戈尔给她颁发了国会金质荣誉奖章,受此殊荣是因为她被国会议员视为“美国自由精神的活典范”。

被人称为美国“民权运动之母”的帕克斯是在1955年12月1日步入美国历史的,就在这一天,帕克斯启动了美国民权运动的车轮,也改变了一个民族。按照当时的惯例,美国南部公共汽车上实行种族隔离,座位分为前后两部分,白人坐前排,黑人坐后排。那天晚上人很挤,白人座位已占满,有白人男子便要求坐在黑人部分最前排的女裁缝帕克斯让座,遭到了拒绝。当司机要求乃至以叫警察恐吓黑人让座时,坐在前排的其它三个黑人站了起来,唯独帕克斯倔强地牢坐不起。其实,一天的劳作尽管很累,但如果是给一个小孩、老人或病残之人让座,她也许会毫不犹豫地站起来。但是,这次,她厌烦了她和其它美国黑人每天在生活中所受到的不公平对待,她说:“我只是讨厌屈服”。仅此一句,她成了50年代美国第一个拒绝给白人让座的黑人。

事件发生后,帕克斯因公然藐视白人而遭逮捕并卷入诉讼,法院判处她14美元的罚款,她只需交这笔罚款即可获释,但她拒绝这么做,她在法庭上对种族隔离提出了挑战。但这终究无济于事。很快,马丁·路德·金来到蒙特古梅尔和帕克斯进行了会晤,并和她一起把蒙特古梅尔的黑人组织起来联合抵制公共运输系统。在一年多的时间(381天)里,他们拒乘公共汽车。由于乘车的70%是美国黑人,汽车公司因此遭受了重大损失。1956年11月13日,美国最高法院裁定公共汽车上的种族隔离违宪,这是最高法院继1954年在布朗诉教育委员会案中宣布学校实行种族隔离违宪后的又一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判决,它为1964年的美国民权法的出台铺平了道路。同年12月20日,裁决得以强制执行,第二天早上,马丁·路德·金即和一位白人官员同坐在了汽车的最前排。尽管联合抵制行动成功地使汽车公司在种族隔离上改变了政策,帕克斯却因此丢掉了工作,她不断地受到骚扰和恐吓,迫不得已移居底特律,在那里她为一个国会议员做了许多年的行政助手。

帕克斯牢坐不起的举动不是偶然的。被捕前,帕克斯就有一种改变不公正事物的坚定而沉静的力量。她曾在“全国有色人种协会”(NAACP)做秘书,后来还加入一个叫作“选举人同盟”的团体,做过“全国有色人种协会青少年理事会”的顾问。她与司机发生过口角并曾被赶下车。她在回忆这段羞辱时说:“我不想付车费,于是从后门上车,因为许多次,即使你付车费,你也可能根本上不了车。他们可能会关上门,赶你下来,让你楞站在那。”其实,对种族隔离的厌恶与帕克斯的早年经历也有关系。帕克斯1913年2月4日出生在阿拉巴马州的土司克吉,长在种族隔离十分严重的蒙特古梅尔。7岁上黑人女子小学,上过短期的高中,也上过阿州大学。1992年,帕克斯出版了《罗莎·帕克斯:我的故事》以及她与吉姆·哈更斯合写的《我是罗莎·帕克斯》,后来还出了她与青年人的书信集《亲爱的帕克斯女士:和当今年轻人的对话》,这些都是了解帕克斯经历的重要材料。1994年,帕克斯又出版了《沉默的力量》一书,在书中,帕克斯想让读者知道她的宗教背景,她说:“当我做事情时,我的宗教信仰给了我勇气和力量。”

帕克斯一生见过许多知名的领导人,到过许多国家,因为致力于种族融合也受到过多种奖励,如NAACP的奖章和马丁·路德·金奖等。1987年,她开创了罗莎和雷蒙德·帕克斯自我发展协会以为那些年轻的美国黑人走入领导层和工作岗位提供指导。她在77岁生日时说,“我乐意别人称我是一个关心所有人的自由、平等、公平和繁荣的人”。然而,她又认真地解释说,并不是她一个人改变了事物。她说:“40年后我仍为因我开始了联合抵制汽车运动而给我的荣誉而不安。我想让人们知道我并不是卷入该事件的惟一的人。我只是为自由而战的许多人中的一个。”

40多年后,尽管美国种族问题有了许多改善,但帕克斯仍然感到:“在改进我们国家的种族关系上,我们仍然有很长的路要走。”看来,美国黑人要想使黑色成为和白色一样的五颜六色中的一种,不能缺了帕克斯当年牢坐不起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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